“乌头碱、颠茄、曼佗罗、大麻、毛地黄。。。“莼鲈归客口中念念有词,在面前顺序摆开了一列黑泥泛青小罐,罐口是红布塞子密封着,罐身都贴了铭条标记。莼鲈归客把药品清点完毕,挠了挠头,把面前的黑皮书翻了一页,一边看,一边又从衣服里面掏东西出来:“饭化赤蜘蛛一只,绥县蜈蚣二只、蠮螉三枚、跌母两枚、蜾嬴?这个也要?真蹊跷。“莼鲈归客扯过旁边的土黄色账簿,揪起一支毛笔,在口中蘸了蘸,在账簿上歪歪曲曲写了几个字:蜾嬴七枚,暂缺。然后又扭过头来看着黑皮书:“沙虱三枚,水弩四枚,咦?这个怎么和图不同?“莼鲈归客托着一个青花小瓷盘,里面盛着几只仔细对照,恍然大悟道:“我却粗心,居然抓了蜣蜋来。这两个东西也倒真像。“
“短狐四枚,这应该就是生于南方的蜮射吧?“莼鲈归客又摆下一个小瓷盘,不一会儿工夫,已经摆下了四五十个瓷盘,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稀奇古怪的小虫,或游或走,却总是拖离不开小瓷盘。
“篱头虫七枚、诺龙七枚。“莼鲈归客满意地看着身前井然有序的瓷盘,搓着手得意地说道:“这页的东西又齐备了。“然后又翻开一页,慢慢念道:“尖晶石二两,柘榴石二两、青石棉二两。。。“边念边掏,这次一概是红墨色的木碗,装着小粒小粒的矿石。“紫粉霜三两五钱。“念到此处,莼鲈归客一跃而起,走到了旁边的盐泥堆中,扒拉了几下,抓出一个小罐来,用力一掰,右手迎风一晃,变出一把小木勺,顺着罐的内面细细的刮起来:“石亭脂二斤,水银一斤折腾半天,方才炒出这么点东西来。“莼鲈归客一边刮,一边抱怨着。
太阳又升上了两三分,莼鲈归客已经跌坐在四五十的红墨色的木碗前了。“蜜栗子三钱、石芝三钱三分。这又全了。“莼鲈归客吁了口气,顺手拿起那记了好几页的土黄色账簿,一边看,一边起身走了出去,只剩下满屋的小盘小碗。
太阳升到了正中,莼鲈归客大包小包的回来了,舔着一支毛笔,检点着带回来的东西,一项项的勾掉帐簿上的东西,倒也是有条不紊。等到清点完毕,莼鲈归客摇摇摆摆的走到院子当中,这里已经清扫出了一大片空地。莼鲈归客站在空地旁踌躇了一会儿,来回丈量了几下,方慢腾腾的掏出一支纯狼尾大楷来,又是习惯的在嘴巴里舔了舔,左手一翻,变出一方鲁托红丝砚来,只是砚台当中却是一汪橘红色的墨汁。把大楷往砚台中浓浓的一蘸,就手中翻转了两圈,把这大楷变大的像一柄大笤帚。然后横走竖退,没几下工夫就画了一幅后天八卦图出来,然后脚不停歇,在图案中间又零散添了几个六芒星的图样,缀了好几行篆文,方才大功告成。橘红色的墨汁在土黄色的地面上快速渗了下去,却慢慢的转变成了浓重的艳红色,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上面。
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