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撕开夜幕之时,宁国西部集团军的大营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早起的忙碌声,除却晨风吹过的声音,军营里静悄悄一片,仿佛一夜之间兵去营空一般。
其实不然,如果从高空鸟瞰,可以看见军营里处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白点,就像是在刚烤好的面饼之上撒了一层白芝麻,实际上那只是士兵们衣盔的颜色而已。
此刻,整座军营里的宁国将士们都已列队站好,细心观察的话,可以发现他们的衣盔之上爬满了细密的露珠,个个都有黄豆般大小,看这架势,他们估计在拂晓之前便已早早地准备妥当了。
慢慢地,远处的天际,太阳懒懒地打了个呵欠、伸了个懒腰,慢吞吞地在云身上一撑,蹭地一下,它那圆滚滚的大脑袋便探了出来,然后它懒洋洋的挥手之间,晨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之间填满了整个尘世,于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!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战争的号角吹响,前一刻还凝固如雕塑的宁军将士们,后一刻就好像抖开了身上积淀已久的灰尘和石壳,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一般,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,挺着明晃晃的长戟,坚定不移地出了营地,走向了前方辽阔的原野。
部队的最前方,何火火身着亮银色的龙鳞甲,肩披猩红色的长披风,手持一柄寒气森森的偃月刀,胯下骑着一匹威武神骏的火烈马,率着上万名西部集团军的骑兵担当起了先锋军,只见马蹄扬处,飞砂走石,端的是气冲斗牛!
浩浩荡荡,十来万宁军士卒宛若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迎着朝阳,蔓蔓平原之上白莹莹、黄灿灿一片,像极了那苍天白日之下翻滚不息的滔滔浪花。
潮水汹涌,大浪滔天,挟撼天之势,宁军一股脑儿全压向了吴军的防线,好在左克旋提前知会了各位将军,压缩防线,固守要地,不可轻举妄动,不然宁军的骇浪就要顺着吴军的缝隙钻入了。
即使吴军调整战略,战线缩得犹如顽石,可滴水石穿,在经过宁军像浪潮一样生生不息地拍击过后,难保顽石不会出现裂痕,而一旦有了第一条裂痕,紧接着就会出现第二条裂痕,然后是第三条、第四条、第五条以及更多条的裂痕,最后吴军这块顽石就会四分五裂,落得战败逃亡的下场。
所以左克旋现在愁啊,一来是宁军军心士气正旺,犯不着此时和宁军捋开袖子硬拼,这叫“避其锋芒”;二来是昨天晚上白水镇上囤积的所有粮草全被烧毁,如果这时和宁军正面交战,消耗定然会很大,军中仅剩的那点粮草肯定接济不上,否则不需要宁军动手,他们自己也会军心大乱。
为今之计,左克旋不敢冒险,他没有那个把握一战战胜何火火,因此只能等,等的就是吴国国内向这边运送的粮草,可他又担心,担心的是江上粮道的安全,毕竟吴宁两国的水军半斤八两,大家谁也强不过谁,因此他心里没底。
这边左克旋满心忧虑,那边何火火却愁迟迟打不开局面,虽然何火火知道烧了左克旋在江东囤积的粮草,己方的胜算已经提升了一大截,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完全绝了左克旋的后路,因为左克旋还有元江上的粮道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是以局势发展到现今的地步,双方都在赌最后一个可能性——元江上的粮道究竟断没断,如果断了,左克旋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了,宁军的胜利是必然的;相反,粮道没断,吴军又有了后勤接济,江东的局势虽然以宁军占据绝对优势,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,搞不好胜利的天平又倒向了吴军了呢?
就在何火火和左克旋苦苦等待元江上的结果之际,忽然一只讯鸽飞到了何火火的手上,何火火揭开密信一看,顿时火冒三丈,破口大骂道:“一群吃干饭的废物,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还把人追丢了,简直是白痴、废物、饭桶、垃圾……”
一旁的马进见状,忍不住问道:“大帅,怎么回事?”
“怎么回事?还不是水军的那帮废物在元江上把吴军的运粮船给跟丢了!”何火火气不打一处来,又怒道:“这帮废物还给我找借口,说什么江上雾大,看不清敌船,哼!他们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!”
连着发了两通火,何火火终于消了点气,道:“马进,传我军令,加紧攻势,务必在吴军粮草抵达之前,给我在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。”
“是”,马进面上不动声色地答应,可却在心中暗自抹了一把汗。
在何火火收到讯鸽的密信时,左克旋也恰巧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讯鸽密信,当然信中的消息肯定是与何火火收到的消息相反的,为了庆祝自己江上的粮道没断,左克旋放话说今天的午餐每个士兵多加一块饼。
如此这般,时间便过去了一天,第二天,同样是宁军主攻,而吴军主守,何火火的心思是速战速决,至于左克旋嘛,当然是拖,拖到粮草来了,他的信心,他的底气,同样也就回来了。
这天中午,何火火正在自己的帐内来回踱步,思考着破敌之策,忽地营帐的帘子被人拉开,马进急匆匆地跑了进来,他边跑边开口叫道:“大帅!五号营回来了!”
“完成任务当然会回来了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”,何火火淡淡道。
缓了两口气,马进说道:“不是,大帅,他们劫了吴军的粮草!”
“我不是让他们在白水镇一把火烧掉吗?抢回来干什么?难怪以他们的速度到现